燕台一望客心惊,笳鼓喧喧汉将营。
(一望 一作:一去;笳鼓 一作:箫鼓)
万里寒光生积雪,三边曙色动危旌。
沙场烽火连胡月,海畔云山拥蓟城。
(连胡月 一作:侵胡月)
少小虽非投笔吏,论功还欲请长缨。
译文
登上燕台眺望,不禁让客子我内心震惊,笳鼓喧闹之地原来是汉将兵营。
万里积雪闪烁着寒光,边塞的曙光映照着高扬的旌旗。
战场上的烽火与胡地的明月相连,海边的云山簇拥着蓟城。
少年时我虽不像班超那样投笔从戎,论功名我却想学终军自愿请缨。
注释
蓟门:在今北京西南,唐时属范阳道所辖,是唐朝屯驻重兵之地。
燕台:原为战国时燕昭王所筑的黄金台,这里代称燕地,用以泛指平卢、范阳这一带。
客:诗人自称。
笳:汉代流行于塞北和西域的一种类似于笛子的管乐器,此处代指号角。
三边:古称幽、并、凉为三边,这里泛指当时东北、北方、西北边防地带。
危旌:高扬的旗帜。
烽火:古代用于军事通信的设施,遇敌情时点燃狼粪,以传警报。
投笔吏:汉人班超家贫,常为官府抄书以谋生,曾投笔叹曰:“大丈夫当立功异域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笔砚间”,后终以功封定远侯。
请长缨:汉人终军曾自向汉武帝请求:“愿受长缨,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”,后被南越相所杀,年仅二十余。
赏析
首联:“燕台一去客心惊,笳鼓喧喧汉将营”,“燕台一去” 倒装,增加全诗气势,“惊” 字奠定全诗基调,写出诗人初到边塞重镇的特有感受,笳鼓喧天,展现出汉将兵营的热闹与军威。
颔联:“万里寒光生积雪,三边曙色动危旌”,诗人远望,万里积雪寒光闪烁,黎明曙光中旌旗飘动,从视觉角度描绘出边塞的苦寒与肃穆,体现出军队的严整。
颈联:“沙场烽火侵胡月,海畔云山拥蓟城”,前一句写进攻态势,烽火与胡月相连,战争气氛浓厚;后一句写防守形势,山海拱卫蓟城,稳如磐石,一攻一守,展现出蓟门的重要与军事形势的严峻。
尾联:“少小虽非投笔吏,论功还欲请长缨”,运用班超投笔从戎和终军请缨的典故,表明自己虽未像班超早年投笔从戎,但见到蓟门的壮阔景象,也想如终军一样为国效力,建立功勋,升华了诗歌的主题。
创作背景
唐代的范阳道以今北京西南的幽州为中心,统率十六州,为东北边防重镇,主要防御对象是契丹。公元 714 年,即以并州长史薛讷为同紫薇黄门三品,将兵御契丹;734 年,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斩契丹王屈烈及可突干。这首诗的写作时期大约在这二十年之间,其时祖咏当系游宦范阳,看到了边塞的壮丽景色和紧张的军事形势,从而写下了这首诗。
简析
《望蓟门》是一首格调高昂、充满爱国主义情怀的边塞诗。全诗紧扣 “望” 字,写望中所见,抒望中所感。诗人以壮丽的景色、宏大的场面,描绘出边塞的雄浑与肃穆,展现了盛唐时期的国威和军威。诗歌意象雄伟阔大,如 “万里寒光”“三边曙色”“沙场烽火”“海畔云山” 等,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。用典自然贴切,借班超和终军的典故,表达自己的报国之志,使诗歌的思想内涵更加丰富。在艺术手法上,对仗工整,气势流畅,意转而辞句中不露转折之痕,体现了盛唐诗歌气脉空灵之妙。